祂與他一赤腳仙仔傳奇(四) -人生如戲

人生如戲

在戲裏，任何一個戲子都是不可沒缺的一角，缺了便不完整，正如關公之於青龍偃月刀，缺了其一便無法造就千古神話；在人生，任何一個小卒子都有其非凡意義，他們為這大千世界的電影院，上演無數驚人的戲碼

十八歲七月，因曾住在永興宮的旁邊的機緣，所以有幸認識當時來永興宮演戲的羅家三姐妹歌仔戲團，因為有興趣，她們護他加入了歌仔戲的行列。慢慢的學，常學徒，一開始還當「喔啊」（台語），也就是小卒子，再來當「大花」（台部），做普通戲裡的二品，再來做「武老生」（台語），戲裡的大品官，就是照片裡的關公或是像演包公這類的官員，老爸得意的說：「那時加演的時候，還要到處跑台，哪裡缺人就去哪裡，像大戰鐵公雞，關公斬蔡陽救阿斗等…」

在演歌仔戲的過程中，也沒荒廢問神，白天一點開始上班，兩點開始唱戲，唱到五點休息吃飯，七點後再開始唱到十點下班後，還繼續問神，問到半夜兩點。也因此結識了歌仔數的名人楊麗花、小鳳仙一行人，一直演到演到二十一歲，才去當兵。

軍旅生活

我當時本來在台南的隆田第八訓練中心當兵，後來被調到宜蘭金六結一個多月，學一些像是無線電，有線電這煩技術，快兩個月，回到新店碧潭邊有通訊勤當了下上，後來又下到桃園松樹腳營房，部隊六十八師，然後才下基地訓練，到了彰化溪洲埔頂，再回來桃園龜山下湖，最後又到了金門去，金門金東地區，後來快要退伍時又被調到台南二王軍團部。

軍中的生活沒有什麼特別的，倒是有些好玩的事，像在砲彈窟抓魚的事。裡面都是野生的魚，像鯽仔魚，魚溜（泥鰍），台仔魚（鯉魚），土虱等那時沒有魚竿，就用舊的不要的電線，把電線放在水池中，裝電池的電話機放在兩邊，用力轉動電話發電，魚就浮上來，會游泳的人就下去撈魚，用裝饅頭的籃子，裝了好幾籃呢！而且每次都換不同的窟電魚，有次還到莊仔頭要去電魚，莊裡的人趕快跑出來說：「這是我們養的，不要撈，不然魚都沒了。」營長都拿香煙來請他抽，誇獎他很聰明想到這種抓魚法，砲彈窟的魚又大叉肥，軍中大家都可以加菜呢！

後來快退伍時，調回台南二王軍團部，在這時開始跟著軍醫學習藥理知識，剛開始先學基礎的受傷處理，送藥等，瞭解生什麼樣的病吃什麼藥後再開始學習認藥，撿藥，軍醫說拿什麼藥就撿什麼藥，再加上原本神明教授的中醫藥理，把脈與藥草知識，讓他的醫術更爲精進。

以前我老是覺得很奇怪，家裡就像藥局一樣，除了生活常備藥像是止痛、消炎、胃痛、頭痛、發燒、流鼻水、鼻塞、化痰、降血壓、降血糖、肚子痛、肝藥甚至中醫的醫治各種病痛，癌症的藥草…等各式各樣的藥都有，有時候一種藥選有好幾種顏色，名稱，搞得頭昏腦脹，但我總覺得老爸很厲害，我記得他常說自己國小都沒畢業，字也不認識幾個，可是每當我生病去看醫生（我不喜歡給老爸看，我認為醫生才是正統，老爸沒有醫生的資格，亂開藥會讓我們變成藥物濫用），當醫生看診完後準備開藥時，老爸總會問醫生要開什麼藥，醫生回答後，老爸總會跟他討價還價，要他改開別種，甚至連很長一串的英文藥名都唸的出來（可是，老爸看不懂英文ABC呢！卻會知道一長串英文的藥名，真神奇！）然後就會聽到醫生說：「彭先生你真厲害，這種藥效果尚好，只不過卡貴...所以我很少開。（台語）」久了之後，有時候還聽到醫生跟老爸在談某種病用哪幾種藥效果更好。

那時我真的超錯愕，醫生也有不懂的？直到我長成後，過見某個學醫的朋友說：「妳要是看醫生時遇到有醫生要翻書的你要感謝，至少他願意翻書，不要笑他不專業。有很多的醫生剛從醫學院出來，或是有看起來很豐富的經歷，其實什麼都不會，也沒經驗，頂多頭痛醫頭，腳痛醫腳，而且有些不懂的地方又不敢在病人面前翻書，怕被笑不專業，病人不再來光顧，所以硬著頭皮上，那才叫害人。而有些營業數十年後，才真的開始懂得什麼叫醫病。」讓我聽了真是恍然大悟。

祂與他一赤腳仙仔傳奇(五) -家族秘史